我出生在怒江州泸水市六库街道一个美丽的小山村。曾经,这里交通不便、信息闭塞。还记得那个时候,父母到州府所在地六库赶一趟集来回要走二十多公里的山路,他们不仅要翻山越岭,还要忍饥挨饿。那时,父母去赶集主要是为了卖农产品以贴补家用。为了让农产品卖个好价钱,他们凌晨两三点就得出门,打着手电筒或点着火把赶夜路。电池干了或者火把燃尽的时候,他们就只能摸黑赶路了。生意好的时候,农产品能够早些卖完,他们便可以在天黑之前回到家;生意差的时候,他们只能背着卖剩且舍不得丢弃的农产品饿着肚皮赶夜路回家。回到家时,他们已累得筋疲力尽了。
后来,我们三兄妹陆续上了学,家里的开支也越来越大,原有的几亩旱地收获的粮食卖的钱已经不足以用于我们的各种开销。于是,父亲独自一人到离家六七公里的自家土地上盖了一间简易的土墙房作为临时窝棚,在地里种一些蔬菜、杂粮,养一些鸡、鸭、牛、羊,以增加家里的经济收入。虽然父亲的窝棚所在的地方离六库很近,但是去六库赶集的路却危机四伏。每一次去六库赶集,父亲都要通过一段蜿蜒在悬崖峭壁上的羊肠小道,道路的上方随时会有牛羊踩落的石块掉下来,道路下方就是滔滔的怒江水,稍有不慎就会失足。尤其是雨多水涨的夏季,脚底下奔涌咆哮的怒江更加考验着行人的气魄和胆识。
每年秋收过后,即便粮食大丰收了,父母也是喜忧参半。因为怎样把多余的玉米售出换取现金是一个让他们头疼的问题。单靠人力把上万斤玉米通过“悬崖路”运到集市上出售是不现实的,只能采取人背马驮、船运车拉的综合方式。赶集日那天,父母早早地起床,他们先用马将玉米从家里驮运到怒江东岸的码头,再用船或竹筏将玉米转运到怒江西岸的码头,最后再通过人背马驮的方式把玉米从西岸的码头运送到公路边售卖给收购商。这条反复倒腾的“颠簸路”不仅战线长、成本高,而且费时又耗力,把人折磨得疲惫不堪。
1994年底,党委政府在离父亲的窝棚约三公里的地方架设了一座人马通行的吊桥——丙舍桥,从此,父母告别了“悬崖路”和“颠簸路”。然而,由于管理不善,加之群众安全意识不高,有时候,装载着建筑材料的拖拉机和农用车会从吊桥通过,极大地缩短了吊桥的使用寿命。有时,负荷过重或者有大风吹来,吊桥就会上下颠簸、左右摇摆,着实让人心里发怵、头皮发麻。
2008年以后,我们三兄妹陆续从大学毕了业,有了稳定的工作,父母便在窝棚那里建盖了一栋钢筋混凝土房。与此同时,党委政府在离丙舍吊桥大约五百米的地方重新架设了一座钢索桥——丙舍坝桥。这不仅拓宽了受益群众的覆盖面,而且还大幅提升了桥梁的承载能力。从此,父母去赶集就可以搭乘面包车和三轮摩托车了。
2014年,在离我家约五百米的地方,南坝大桥也建成了。后来,公交车通到六库城外的郊区,父母也先后办了老年公交卡,去六库赶集既方便又实惠。2019年,怒江美丽公路的建成通车,使怒江联通内外的“大动脉”更宽了,安全等级更高了,沿途和附近的许多群众都充分感受到了出行的便利,只需要十多分钟就能到六库。
如今,老家的那条赶集路,由于多年无人行走已经被荆棘覆盖,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平坦、宽敞、有安全防护栏的水泥路。仍然生活在老家的亲朋好友到六库可以选择摩托车、私家车、面包车等多种交通工具,只需要五十分钟左右就能到六库。
近年来,怒江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以交通为代表的基础设施建设为怒江经济社会发展插上了翅膀。父母赶集路的大进步、大变样,既是伟大的中国共产党正确领导的结果,也是习近平总书记对边疆少数民族地区关心关怀的实证,更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真实写照。
如今,年过七十的父亲,经历过新中国建设发展的不易,享受过改革开放带来的好处,目睹了新时代下怒江的巨大变化。他总是对我们说:“我既是熬日子的亲历者,也是苦日子的见证者,更是好日子的享受者。我曾经体会到了生存之艰、生命之苦,现在充分感受了生活之甜、生活之美。中国共产党就是人民拥有幸福美好生活的引路人。没有中国共产党,就不会有我们今天的好日子,我们要永远感党恩、听党话、跟党走!”对此,我深以为然,作为一名中国人,我感到无比自豪和幸福,今后,我要用实际行动为怒江的发展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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